翌日,宿醉未醒、头痛欲裂的大阿哥在乾东头所的书房醒来,首先睁眼看到的,就是自家福晋的冷脸。
他不知道,头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时,胤礽的脸色,比现在还要难看得多。
其实吧,大阿哥的兴奋程度,胤礽是可以理解的,大婚十年都没儿子,他的压力不比他小,可他就是再高兴,也不能陪着太子一起胡闹啊,还不醉不归呢,他以为他们是什么,难兄难弟吗,可惜不是啊,明明是生死对头才是……
“福晋,你怎么来了?”大阿哥揉了揉“突突”跳着的太阳穴,又四下看看,算是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看你酒醒没有啊。”胤礽的语气很不友好,他撇了撇嘴,略显别扭地问道:“你们昨晚喝得很开心吧?”
“还好吧……”大阿哥的表情显得有点不自然,他也不是故意和太子喝酒的,他就是一时高兴,忘了那个是太子了。
“也就是皇阿玛不在宫里,要不然……”胤礽挑了挑眉,不说了,对他们昨夜的表现,很是唾弃。
“弘昱呢,醒了没?抱过来让我瞧瞧。”从回家第一天起,大阿哥最喜欢的事就是逗儿子,每天都不落下。
“他早醒了,奶嬷嬷正在喂奶,你先洗洗再过去,免得一身酒气熏到他。”胤礽说着嫌恶地皱了皱眉。
“哪有这么严重啊……”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大阿哥讪讪地笑了笑,还是听话地梳洗去了。
而在毓庆宫,有个同样宿醉归家的倒霉阿玛,已经被他的漂亮儿子嫌弃了。
论酒量,太子和大阿哥有得一拼,至少他在把自己灌醉的同时,也把对方给放倒了,可论酒品,那就差得远了。
大阿哥喝醉了,回到乾东头所直接钻进书房睡觉,压根儿就没去吵福晋和儿子,所以胤礽第二天对他的脸色尚可。
太子就不同了,他回到毓庆宫的时候精神正好,他没去吵太子妃,他直接去吵弘皙了,吵得小弘皙半夜没觉睡,只能“哇哇”大哭。儿子可怜巴巴的哭声惊动了太子妃,胤禔赶紧跑来救儿子,大半夜的,太子夫妇吵了一架。
第二天,太子酒醒了,去找儿子“负荆请罪”,弘皙不卖帐,闻着他身上隐约的酒气就开始哭。
于是胤禔也没给他好脸色看,毓庆宫的冷战,持续升温。
知道自己和太子喝酒,还能喝得太子夫妇吵架,大阿哥心情很不错,抱着弘昱啃了好几口。
胤礽则是很无语,毓庆宫那个幼稚的家伙,真的是前世的自己吗,还有那个傻了吧唧的太子妃,他的宝贝弘皙被两个那么二的家伙带着,以后不会长歪吧,大福晋要担心的事情,和其他人明显不同。
弘昱和弘皙的满月酒过后不到十天,康熙终于带着剩下的儿子们回宫了。
康熙首先要做的,是检查太子的功课,看他监国期间,事情处理可还恰当,看过之后,赞许地笑了笑。
见过太子,康熙又把从九阿哥到十五阿哥的几位小阿哥叫到乾清宫,逐一问过学习和生活,得到的回答也很满意。
儿子都看过了,接下来就是孙子,两个白白嫩嫩的奶娃娃被嬷嬷抱了上来。
满人向来“抱孙不抱子”,康熙除了太子,基本也是坚持这个原则的,看着两个小家伙,不由有点动心。
无奈只有四十天的婴儿实在太小,不是单手可以抱的,而孙子偏偏又有两个,为了不给人留下偏心的印象,康熙只得忍痛,一个都没抱。没办法,不管他先抱哪个,都会被人解读出各种复杂的含义,那太麻烦了。
尽管如此,康熙还是决定,两个孙子的百日宴要大办,算是弥补他们洗三和满月酒的冷清。
和百日宴同时筹备的,是诸位阿哥封王开府的各种前奏准备工作。
是的,康熙终于决定要给他的儿子们封爵了,这是回京的路上他做出的决定。
皇子封王不是小事,不是今天说封明天就能封的,其间需要准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别的不说,单是阿哥们出宫后的府邸,封王的金印,二十三万的安家银子,还有阿哥、福晋们的各季吉服、朝服等等等等,就够让内务府准备到明年去了,可就是这样,原本发生在康熙三十八年的事情,还是注定会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