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回想了一下监控视频里都是些什么内容。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他发疯一样地跳着芭蕾舞撕破了球网踢断球网杆并现场来了段钢管舞。
……而已。
哪怕是五条悟,此时也感觉到了不可言喻的窒息,和隔壁刚被迫害一轮的夏油杰产生了同样的感慨:
这是个人?这踏马是个人能做出来的事??
五条悟:“我选择第三条路。”
——今晚就让杰把这只咒灵吃了加餐!
五条悟挽起袖子:来啊!干架啊!
川森萤眉尾一挑:干就干!怕你不成!
五条悟闪到川森萤身后,一招擒住对方脖子、并顺势往下一压,两人倒在一旁床铺上发出一声闷响,川森萤被白发少年压着,却没束手就擒,借力一翻一扑,局势瞬间颠倒。
他还没来得及笑,五条悟后脚猛地一蹬,川森萤不得不暂避锋芒,侧身一歪躲过这一脚,五条悟毫不客气借力压住他,正要露出挑衅笑容,却见身下少年脸庞渐渐放大。
“嗷——”
“嘶……!”
五条悟抱头,川森萤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反压欺上。
五条悟:是你先逼我的!
说时迟那时快,白毛少年目露凶光,用力一翻,川森萤不甘示弱,用力又翻了回去。
揪成一个球的两人从桌子上滚到桌子下,在地上像扫地机器人一样滚了好几圈,又从地上滚到床上,把床上的被子搅得一团乱,如果不是川森萤嫌脏手疾眼快的关好窗户,这个球大概会在庭院里再滚个七八圈。
夏油杰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端着热茶满脸慈祥地喝了一口。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两人到底还要打多久!让不让人睡觉了!
打到最后两人都晕得忘了时间,一人钳住对方一只手,腿搅在一起,头发凌乱,面色微红。
“放开,睡觉了。”
“你放。”
“……我数三二一,一起放。”
“三、二、一!”
“……”
“……”
无事发生,两双手四只脚该怎么搅还是怎么搅,就像是水里打架却把自己和对手打成结的两只天鹅,必须得寻求外力才能脱离战局。
然而此时——
隔壁的夏油杰正在默念清心经免得自己怒火从中烧□□来把这俩倒霉孩子打一顿。
不远处的家入硝子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戴上耳机佯装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而靠谱负责人民教师夜蛾正道,正沉醉于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俩熊孩子居然没惹事的美梦中。
没有人在乎打架打成结的两个人,除了他们自己。
川森萤和五条悟继续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最后迷迷糊糊的一起头一歪,倚着对方睡了过去。
这种睡姿睡一晚上,川森萤就算不是个人,也觉得非常疲惫,宛如梦里妖精打架一百场,起来后腰酸背痛。
抬眼一看,他们的姿势不知从什么时候由打结的天鹅变成了猫妈妈和他的毛孩子。
川森萤正趴在五条悟胸口,嘴里猫妈妈五条悟的手,馋得流口水了都。
川森萤:“……?”
“醒了,”五条悟皮笑肉不笑,“醒了就把我的手松开。”
一边闻着杰说好香好馋一边咬他算是怎么回事??代餐吗??
川森萤:“……”
川森萤还没太清醒,闻言慢吞吞的往后退了一步,澄澈紫眸中还带着显而易见的茫然。
我是谁?
我在哪儿?
这人怎么在我床上?
迷糊的借厕所洗漱完,川森萤不太清醒的倚在木栅栏上,垂眸的样子出乎意料的有几分说不清的无辜气息,就好像误入猛兽群的小羊羔。
但这分明是一只威风咧咧的恶狮。
家入硝子再明白这一点不过,那一份鉴定危险性与属性的报告就出自于她之手。
但家入硝子并不害怕,相反,她对这个人充满好奇。
咒术界的诅咒分为几种,封印了诅咒的咒物,咒灵,以及容纳了诅咒的受肉.体——也就是容器,咒具。
虽然这其中还有不少细小分类,但这几大类已经包含了几乎所有诅咒。
而川森萤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他既不是容器,也不是咒灵,更不是受肉.体,但却拥有与咒灵相似的身体与能力。
咒术法则完全不适用于川森萤。
虽然说高专还是将他视作咒灵并做出了死刑判断……家入硝子多少有些遗憾,这种体质可是千年难遇。
不过说是死刑,但到底还有个缓刑压着,家入硝子怀着微妙的心思朝他走去。
“我姑且先问一下,”她说道,“你应该知道你被判了死刑吧?”
川森萤还迷糊着,根本没听清她问什么,敷衍的应了一声:“知道啊。”
家入硝子:“……出乎意料地大胆呢。”
她朝川森萤露出了极淡的笑容,“就这么闯入高专,老师们可是能随时找机会祓除你哦?”
困顿的大脑捕捉到了祓除这个关键词,川森萤CPU迟钝地接收到这两个字,艰难地处理完,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懵懂。
“诅咒要祓除、被诅咒污染要祓除。诅咒容器也要祓除……”
白皙指尖插入深紫发丝中,显出格外的无辜与茫然,“睡了咒术师也要祓除?”
“你们咒术师,这么严格的吗?”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看着川森萤身后的房门,充满理智与冷静的大脑头一次宕机。
睡、睡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