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沧止被黑锅砸得满头包,脸色更是沉得跟锅底似的:“你们随行之中顶多只有五品药师,就连七品药师也不见得有把握治愈繁复的魂毒,更何况你们!”
聂远山笑眯眯:“这就不劳烦少君操心了。我已经向师祖禀明情况,至多五日,药师就会通过空间门赶到此处。”
沧止磨着后槽牙:“五日?那会儿你这南鱼儿师妹怕是尸骨都凉了。”
聂远山不动如山,神情漠然:“少君方才也说了,师妹昨夜未死,便证明这魂毒并不凶险,想必区区几日也是能扛过去的。修真之人,凶险即是机遇,说不定师妹能自行炼化这魂毒呢?”
南鱼儿若是死了,倒还更方便行事,能一口咬死了金陵的罪名,损失还远小过死掉一条妖龙,没什么不好。
沧止一连说三个好,
南鱼儿是兰溪之人,他们若是拦着,他一个外人还能强行给人治病不成?况且他还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人救回来,万一抢过来,砸手里了,更加说不清。
愤愤拂袖离去,准备上禀沧寻白,顺带探探口风,是不是有暗卫私下出手了。
……
临殷目睹这一场闹剧,自始至终没有出声。
他从昨夜起就知道池鱼的病灶是魂毒,而且极巧的是,魂毒的气息让他万分熟悉,正是来自邱宴。
魂毒有一特性,就是不可对同一人施展两次。
邱宴之前分明已经对池鱼施展过一次,怎么可能会有同一个人的魂毒第二次种进她的灵府?
唯一的解释是,她的魂毒,是自己给自己加上的。
又或者说,是本源这种超出规则之外的力量,给她加上的。
它想做什么?
杀死自己的宿主?
还是他们配合用苦肉计,筹谋着什么?
临殷根据池鱼的反应判断,更倾向于后者。
他见过池鱼真实中魂毒之后的模样,明明很平静。
她的心魔来自于独身一人,没人在意的孤寂,除此之外,她毫无畏惧,自然不会有浮于表面的惊惧抽搐。
可,会不会,她正在被本源惩罚?
因为谈判决裂,他们的合作也到此为止?
……
池鱼很不解。
系统在魂毒的梦魇之中给她圈出来一个圆球体的空间,让她等着。等什么又不说,翘首焦躁地只看着天际。
“咱们的生死就在这一赌了,若他来了,咱们就还能有筹码苟一波。若他没来,咱们就别把所有的作值凑一凑,给你的菩提上九级,看能不能炸死临殷。若是还不能……骨灰盒我要蓝色。”
之前他给做出来的两个计划,其实都基于一个被它默认的基础。
若基础都达不到,不如死得体面干脆一些。
系统之前挺有信心的,觉得临殷是缺人推他一把。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曾十拿九稳的自信愈发岌岌可危起来……
池鱼仿佛明白了它要做什么,又仿佛没明白,总觉得哪里逻辑不太顺:“你要在我的灵府对他设伏?可‘他来了,我们苟一波’又是什么意思?”
不到最终的时刻,池鱼不想加害临殷,但此刻似乎就是撕破脸皮,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的境况了——她也看到了摊牌的最后,临殷给的作值。
系统魂不守舍,没回她。
池鱼摇了摇脑袋,无可奈何地趴回地上躺着,继续漫无边际地等待。
等着等着,她终于捋清楚哪里不太对了。
系统在她的灵府里面设伏,可是临殷为何要进她的灵府?
正当她想要提醒系统,咱们的计划有一个天大的bug的时候,
远方,厚重的血云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有幽蓝的天光从那倾泻下来,照耀在乌沉沉的海面,仿佛一轮皎皎的清月。
清冷,却也莫名温柔。
池鱼心口重重一颤。
她身边的结界不知何时被系统消除了,
一个人孤零零地蜷缩在沙滩上,泪流满面的画面,像极了上一次他在魂毒梦魇之中找到她的模样。
临殷眸色更沉。
一切仿佛重来。
池鱼眼眶泛红,委屈地冲他伸出了双手,仿佛一个讨抱的姿势。
但不同于上一次,
这一次,临殷步步走近,俯身,将她拉入了怀抱。
两人肢体相触,
池鱼神经猛地一震,有股子不可描述的感觉自小腹升腾而起,导致她忍不住轻哼一声,手脚发软,整个栽倒在临殷的怀中。
然后……
那感觉就更刺激了。
日!
池鱼慢了很多拍地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那么回事啊!!!!
她在临殷怀里待上片刻就受不了了,感觉自己像一滩水,要在他手中就这么化了去。
更绝的是,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是,神交只需要碰到就可以吗?居然都不需要配合什么动作什么的?!太草率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两短合一长……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