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一个激灵睁开眼,豁然从床上挺身坐起来,
四周床幔合拢,光线昏暗。
宝宝斜在她的脚边,大抵因为睡得熟,呼吸声沉重。
池鱼揉了揉眉心,记忆断层,一瞬以为自己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是从金陵皇城宿醉之后产生的幻觉。
然则系统后台的明细记录中,确切地记载着一条来自沧泽生的作值记录。
池鱼扒拉开床帐往外探看一眼,因门窗紧闭而显得晦暗的屋内空无一人。
她最近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不得不找系统谈一谈了,默默将床帐扎紧,在脑中呼唤:“皮卡皮卡!”
池鱼自从知道自己晋级会被雷猛劈容易出事,且对目前的局势无大用之后,就不怎么在日常中动用到自己的灵府了。
这次是她第二次进入自己的灵府,感觉灵府世界的边缘更清晰了些,其中的环境,悠扬的海风,宁静的沙滩仿佛都能给人带来近乎真实的触感。
一朵花摇摇摆摆,从海底浮出水面,摇摇晃晃来到她的面前,形态一阵变幻,似要长成人型。
池鱼一见,觉得大为不妥:“别别别,就以花的形式说话吧,我瞧着不别扭。”系统的男神音已经很让她无可适从了。
系统对她的神奇抵触点相当适应,开门见山:“说事吧。”
池鱼许久没和系统唠过嗑,一时没能注意到它异常严肃的语气,立马绘声绘色地将沧泽生诈尸和沧寻白吃龙魂的是同它说了,一叠声抱怨道:“你都没告诉过我沧氏是这么个丧心病狂的人当着家,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是沧泽生大帝的手足兄弟?我要怎么帮他对付临殷你说?”
“况且你的文档里面不是明明白白地记载了,沧泽生大帝殒身于天劫之中,神魂俱散,那我昨天夜里见到的是谁?”
池鱼说话喜欢一股脑快速说上一大串,让别人一点插话的余地都没有。
系统对沧寻白的问题保持沉默,人无完人,若有得选择,它也看不上沧寻白,但现在不是那种拘过往功过是非的时候。
于是只解释了沧泽生的事:“沧泽生的确羽化了,他悟出的本源法则之力亦在天劫中被毁灭,同时魂魄被天劫击碎,再无重聚之日。可大帝之残魂短期之内并不会消散,依旧流连徘徊在他生前最为挂念的地方。”
池鱼不可思议:“他死了有几千年了吧,你说短期?”
系统:“沧泽生若不是心境刹那动摇,原该是可以渡过天劫,不老不死的。可惜到了那样的境界,一丝漏洞,都会成为死穴。他的魂体之强,前所未有,自然可以存留至今。”一顿,“他流连至今,大概也是因为愧疚罢。”
池鱼以为它指的是对瑶韵仙子的辜负,便顺嘴慨叹了一句:“没想到大帝也是个痴情人。”
系统沉默了一会。
池鱼摊着双腿在沙滩上坐下,双手撑在身后:“怎么,我说得不对?”兀自咂摸了一会,“从前这些事,我问你你都像挤牙膏,怎么自打我见了沧泽生大帝本人,你解释起来倒不再顾忌,有头有尾了?”
她想到沧泽生说的那个机缘,又想到系统说它就是本源之力分出来的一部分,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莫不是……”
它从前莫不是跟着沧泽生大帝过?
这里头的事解释起来太过复杂,
系统截过她的话,直说结果:“昨夜,我确实感知到了来自大帝的呼唤,他告诫了我一些事。”
听这个口吻,它和沧泽生不像是上下级的关系,倒像话语分量不轻的盟友。
池鱼:“什么?”
系统:“毁灭法则已经归顺临殷,举世之力都没有机会再杀掉他了。沧泽生让我不要再试图激怒他,这是苍生最后一次机会,让我不要再对你有所保留,将所有的消息主动告知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