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傅轻杳蹙起的眉头,云氏紧张起来,担心道:“怎么了雨儿?是不是顾家人欺负你了?雨儿莫怕,告诉姨,姨帮你出气!”
说着就杀气腾腾地撸起了袖子,和刚才那个温婉端庄的美丽妇人简直判若两人。
看的傅轻杳噗呲笑了,勾唇道:“没有的事儿,他们哪敢欺负我呀,我欺负他们还差不多。”
云氏一想,也对,小姐可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可想起刚才看见的那双满是忧伤的眼睛,云氏还是不放心道:“真没有吗?”
当初她在夫人灵柩前暗自发过誓,一定要照顾好小姐,绝不能让小姐让任何人欺负了去。
这些年她一直都谨守誓言,用心伺奉老爷。
也把小姐当成了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见云氏还是一脸担忧,傅轻杳收起了笑,认真道:“真没有人欺负我。云姨,我就是觉得,这些年你为了照顾好我和父亲,受累了。”
挽住云氏纤细的胳膊,傅轻杳神情愈发郑重:“云姨,辛苦您了。”
短短半天之内接连被父女二人感谢的云氏:“…………”
这次云氏没再憋着,眼窝一下子就湿润了。
傅轻杳一边帮她擦泪,一边把话题带入正轨:“现在我长大了,也该学着帮云姨分担一些了,所以姨,我想做生意。”
云氏哭声一滞,诧异道:“做生意??”
小姐长这么大,怕是连自家有几间铺子都不清楚,怎就突然起了做生意的心思?
云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结果就见傅轻杳点头道:“对,做生意!家里每年开销那么大,不能把挣钱的担子都压在姨一个人肩上。”
沈家开销的确很大,倒不是府里下人养的多,也不是家里人挥金如土,而是沈县尊他心太善。
看见吃不上饭的百姓,给钱;
碰上没钱抓药的百姓,给钱;
遇上被恶霸欺压又没钱请讼师的百姓,给钱;
给钱给钱给钱……几乎每天都在给钱,而身为县尊的那点俸禄远远不足以支撑这些开销。
这也是云氏不安心在家当官太太享福、反而在外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原因。
不挣钱不行啊,不挣钱一家人饭都没得吃了。
只是……小姐做生意……
云氏还是不敢相信。
傅轻杳也知自己这想法很“吓人”——毕竟沈女配是只超级大米虫。
因此,傅轻杳贴心地给了云氏一些缓冲时间后,这才正色道:“姨,我是认真的,而且我连要做什么生意都想好了,就做竹丝画。”
“竹丝画”这个名词过于新颖了,在云氏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傅轻杳细细解释给她听,从竹丝画名字的由来,到怎么制作,以及将要面向的顾客群体……
云氏也从不解,到恍然,再到瞪大眼睛,最后兴奋的双眼晶亮。
身为一个合格的成功商人,云氏敏锐地嗅到了商机的诱人味道,她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雨儿,这是一个好商机!绝对是一个好商机!姨明天就往秦家递贴子!”
做竹丝画不但需要手艺精湛的篾匠,能画出精美图样的画师同样至关重要。
而秦家是织锦世家,肯定有这方面的人才。
云氏都想好了,只要秦家肯提供画师,她愿意给秦家两层的干股。
结果却听傅轻杳道:“不用去找秦家,画师人选我已经有了。”
遂将秦楚的事讲给云氏听。
末了,傅轻杳道:“我现在嫁到了顾家,不方便出面挑头,所以这事还得姨你来出面。”
云氏理解道:“嗯姨明白,姑爷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最重规矩,恐不喜你抛头露面。雨儿,这事就交给姨来做,你只管在后面当个甩手掌柜就好。”
因为受剧情压制而不得不借他人手打压王女主的的傅轻杳:“…………”
感觉脸皮发烫的温度都可以用来煎鸡蛋了。
她想了想,道:“姨,给你样好东西。”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云氏:“这瓶里面装的是蜂蜜,纯的。你平日喝茶时往里面加点,比加糖好,糖吃多了容易发胖。”
女人都怕胖,云氏也不例外。
看云氏收下了小瓷瓶,傅轻杳不安的良心这才稍稍安了些。
小瓷瓶里装的确实是蜂蜜,但却不是寻常蜂蜜,是她用灵力加工过的蜂蜜。
不说吃了长命久久吧,至少对身体是百益而无一害。
又说了会儿话,差不多日头西斜了,傅轻杳和顾瑾言二人方从沈家出来。
沈秋心疼女儿女婿,坚持让二人坐马车回去,因此赶到家时天色尚未完全黑透,远远就听见吴婆子的笑声不断从院里飘出。
接着是女子娇柔的声音:“干娘,等下次我再去城里,我买块花布,给您老做件开春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