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赦的无奈写满了整张脸,他现在身无分文,又摊上了这么个拖油瓶。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没钱。”
“那我们去打猎吧!”寒诀提议,“潞城往外就是与魔界的交际处,那地方没人管,常年有很多灵兽与魔兽出现,还有杂交品种呢。”
玄天赦真的忍不住想翻个白眼,心说,谁在意你是否有杂交品种啊。
“我又不饿,要吃你自己去吧。”
寒诀一愣,大约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那你就不怕我跑了?”
“巴不得。”玄天赦扭头便走,也没管寒诀是否跟了上来。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这寒诀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每次都能让他到达濒临发怒的临界点。天知道他有多少年没动过怒了,那么多的大事他都能处理随和,却偏偏被寒诀这一丁点的小事整得恼燥心焦。
就像蛇被捏了七寸一般,拿捏得死死的。
着实身后没了脚步声,玄天赦疑惑地回头,却看见寒诀站在他一丈之外,便不动弹了。叉着手瞪着他,脸上好似还带了些许怒气。玄天赦揶揄道,“还不走吗?再过一会儿你的魔兽就要跑光了,那就真的没得吃了。”
他话音还未落,就见寒诀顿时喜笑颜开,几步便跨了过来,“走吧!”
不得不说,潞城外方圆三里确实少有人烟,偶尔碰到一个两个,也是行色匆匆,低着头赶路的行人。愈往外走,植被便看着愈加不同了起来。原是绿草青青的模样,被换了枝丫纵横的画面,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你一个灵修自己跑到魔界来,也不怕吗?”
“我若是怕了,这世界上就早便没了我这个人了。”玄天赦勾起的嘴角有些颇为勉强,眼神晦涩了一下,便又变得清明起来,“大多时候,怕,但是去做,才能取得更好的成效,不是吗?”
寒诀盯着他的双眸,像是似懂非懂的样子点了点头,又说,“你说得对呀。若是当时我害怕你不救我,我现在就没有小主子了。”
玄天赦没辙,感觉自己连深呼吸都抑制不住想要杀了他的冲动,愣是把拳头攥得咯咯响,才勉强笑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好在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只魔兽,白灰相间的样子,看个头不大,但是寒诀一个人吃却是绰绰有余的。那魔兽本优哉游哉地在路上溜着弯,结果没想到被寒诀的一嗓子“小主子那里有魔兽”吓了个哆嗦,呲溜一下就跑没影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小主子!”寒诀急忙解释,可惜他越解释玄天赦越不看他,越不看他他只能越解释得欢实,可真是越描越黑了。
“我看你是真没饿吧?”玄天赦横眉,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真的是无语又生气。他见实在是扭脸也能看见一直没完没了的寒诀,便停下了动作,鼻腔哼了一声,又说,“吃什么啊?别吃了,饿着吧。”
寒诀揉了揉肚子,瘪着脸道,“那不行啊。要不,我们去吃霸王餐吧?”
“霸王餐……?”玄天赦诧异,但是心里却有那么小小一点火苗像被燃起了一样,燎得他心里痒极了。这种事还是他很小很小在玄安城吃不饱饭的时候才会做的,而如今……有个人说,我们一起去吃霸王餐吧。
于是两个人便站在了一家成衣铺面前。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来成衣铺?”他感觉自己连发问的力气都没有了,寒诀的思虑永远异于常人的奇怪,让他觉得飘忽难以捕捉。
寒诀扯了扯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又看了一圈玄天赦身上的粗布短打,眉毛一挑,带着点骄傲的语气,“你看看我们两个的衣物,就这么去吃饭他们怎么会让我们进?”
玄天赦皱着眉头看着他,“可是没钱吃饭,我更没钱买衣服。”
“谁说要买了,”寒诀奇怪地看着他,学着他方才在昌隆马场定林管事身的样子,甩了甩衣袖,“你把老板定了身,我们不是穿着衣服就走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在吃完之后,定了酒家老板的身,一走了之?”玄天赦反问,带着点急迫的语调。只是他忘记了自己刚刚的立场,竟也跟着寒诀的思路走了下去。
寒诀也不恼怒,只当解释并着妖里妖气地撒娇,“我们要是真的穿成这样,恐怕别说吃饭了,连门都进不去吧。还是要去骗身衣裳换换,你瞧瞧我这衣服都破了,你总不能真的让我衣不蔽体吧?”
玄天赦斜了他一眼,质问道,“那成衣店却是能让我们进?都是破烂,哪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