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赦只心中暗自骂道,是自己太过大意了,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对雁姬补上杀技,倒是让自己陷入了危险之地。
他冷笑了一声,倒是让雁姬陷入了一种担忧的境地。雁姬一手攒着魔气抵在玄天赦的脖颈处,一只手却是不自然地撩了下自己的发丝。
雁姬即便是装的再镇静,依旧是心中打鼓,只觉得玄天赦还留有后手。她曾见识过他的厉害,又听闻他在玄安城化龙成神、大杀四方的模样。而如今,玄天赦却是轻轻巧巧被自己控制,雁姬总觉得心有不安。
但她还是拔高了声线,说道,“玄城主都用上毒针了,那你的法力呢?你的法力远该在我这弱女子之上,怎的还非要用毒针来偷袭我呢?”
她愈说愈觉得玄天赦是不是根本就不能使用法力,雁姬瞧着玄天赦一张毫无血色的面容和发白的嘴唇,又笑道,“玄城主,你莫不是……连法力都使不出来了吧?”
雁姬感觉到了玄天赦一瞬间身子上的僵直,虽是极快,但却被她捕捉得一清二楚。她瞧着玄天赦那副还是吊儿郎当、不甚在意的模样,蓦地觉得讥讽了起来。
玄天赦却只反问道,“雁姬公主以为呢?”
“我以为?”雁姬被他一句话刺的不怒反笑,只说道,“我当然以为玄城主真的是不能使用法力了,我虽不知晓这其中缘故,但也不必知晓。对于我而言,你不能使用法术这一点,便已经足够了。”
她话音刚落,便已然想要朝着玄天赦出手了,但却似乎早已遗忘了在一旁的白凛。白凛手中纸伞可不止有防御的功能,从他的伞柄之处甚至还可以抽出一柄短剑,若是以法力注入其中便是一大杀器。
白凛虽也无法动用法力,但是手上动作却也是有的,只借着雁姬不在意的时候,一剑便刺入了她的背心之中。
雁姬吃了痛,立马回手将白凛掀翻在地,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倒是忘却了,竟然还有个他未曾解决。玄城主,我可记得这是你珍重的师兄,若是你瞧着他死在你面前,会是什么样的痛苦呢!”
“你敢!”玄天赦呵道,他只瞥了一眼白凛倒地的惨状,便径直抽出了自己掩藏在手镯之下的琴弦。
即便他使用不出来法力,但用琴弦攻击别人的力度与速度,却是他修习了两百余年的。那琴弦挥出,便是能割裂人血肉的幅度。
玄天赦的手腕翻飞,那一条琴弦在没有法力的支撑下,却是化出了法器的作用。细细的琴弦在将玄天赦手指缠的血肉模糊的同时,也在雁姬的面颊上割下了深深浅浅几道口子。
竟是直接将她的左边张脸毁了容。
雁姬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一张脸,一双美目因为自己脸颊的皮肉掀开而瞪得浑圆。她怎么会想到玄天赦一出手便是朝着她最引以为傲的一张脸蛋儿上下手,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劈天盖地的愤怒涌上心头。
她只觉得面前的玄天赦似乎已经惹怒她到了极点。血渍从她捂脸的四指中洇出,鲜红一片染在身上,让雁姬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随即骂道,“玄天赦,你真是个泼皮无赖!呵,怪不得那灵修一个个都视你若过街老鼠一般,果然你就是个肮脏腌臜的玩意儿!”
玄天赦两根手指上缠着琴弦,他看着玄狐尾毛所制的琴弦上面裹着雁姬的血迹,便由衷地勾起嘴角一笑。他说道,“雁姬公主这戏怎么不往下唱了?不是作的好好的美人儿,人畜无害的模样,怎么要对我们这般小角色下手呢?还是因为雁姬公主,还是想要当着旷古第一女魔君吗?”
他毫无遮拦地将雁姬内心那点小九九全然都说了出来,他现状已是骑虎难下,只求激怒雁姬让她的脾气全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撒。
玄天赦瞧了一眼白凛,对着白凛摇摇头,上唇磕了几下下唇,只在唇语说着,“师兄,快走。”
白凛含着泪对他摇摇头,可当瞧见玄天赦坚定的目光之后,却是抿着嘴还是点了头。他深吸了一口气,悄悄站了起来。
他知晓自己在此处根本无用,倒还不如一股脑地逃出去,去寻旁人救下玄天赦。他曾在玄安城一役的时候想要为了救玄天赦而出手,可最后落得什么结果呢——
是他的师父张仲琰为了救他被人所利用,生生剥了自己师弟的龙筋龙皮;而他好好的一个师弟,却也因此而挚爱不知所踪,连自己的法力也尽失。
白凛只觉得自己就是个天煞孤星,留在任何人身侧都是害了他们。若不是自己当时非要去逛园子,又怎么会被雁姬发现,让玄天赦不得不为了救下他而出头,造成了现下刚出狼窝又入虎口的局面。
他深吸了一口气,借着雁姬的注意力只在自己一张被毁容的脸和玄天赦身上,他转身便逃离了这个小院儿。
一如在白家被灭门之时,他的母亲用自己的血肉为他铺平了逃离的路一样。
玄天赦也是。
白凛不敢回头,唯恐一回头就连这个玄天赦奋力给他争取的机会都失去了,他只能一直向前奔逃而去。他本想着去魔宫之中搬救兵,可一打眼就瞧见了雁姬那种大黑鸟在头顶盘旋着,边转边凄厉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