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赦二人的马车,本就为了备不时之需而精心改装过。外侧用了玄铁与魔兽皮包裹,坚硬之中又不失韧劲。而马车的角落上也设置了不少机关弩箭,只怕有人偷袭所为。
他本是不想这东西能用得上的,但如今有人暗自隐匿在他们的马车旁侧,这东西便是他不想用也要用得上了。
玄天赦看在草丛之间隐匿的人,似乎并没有现在就要下手的意图。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是不是这些个人就根本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而不过是什么过路之人,可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是。
哪有过路人放着明路不走,偏偏要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呢?
想及此,他便朝着魔兽吹了哨子,让魔兽速度加快,只为看那些人会不会也快速地跟了上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些人的脚步声不出一会儿便跟进了。
玄天赦忙拍了拍白凛,见白凛迷糊睁眼想要问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赶紧对着白凛摇了摇头,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师兄,有人追过来了。”
白凛一下子便清醒了,他不能掀开窗帘去听,只能靠着自己比玄天赦尚好一些的五感去分辨。须臾之后,白凛也小声说道,“约莫有十来个人,不知是魔修还是灵修。”
玄天赦忙说,“应当不是灵修,我们的行踪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泄露给了四象门那边。可若是魔修,他们为何要……对我们下手?”
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而且这些人只是在草丛中埋伏,并无旁的动作,倒是更让玄天赦感觉有些怪异了。难不成这十来个魔修,竟然是有半夜偷摸钻小草丛的怪癖吗?
若是换了从前,玄天赦早便大张旗鼓地请他们出来了。可如今的情形,他和白凛一个赛一个的不能上,恐怕连几年修为的魔修都能拿捏他们了。
玄天赦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那地方曾经是他缠绕琴弦的位置,如今琴弦靠内又在上面覆盖了一只淬了毒针的镯子,但总归只是个用来保命的东西罢了。
白凛见玄天赦动作,也不自觉地放下张仲琰的魂灯,握紧了手边放置的纸伞。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也知晓现在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敌不动我不动。如果他们攻上来,马车的防护是一方面,自然手边的东西也要留下保命。
玄天赦瞧着白凛咬紧的双唇,说道,“师兄,切记到时莫要去使用法力。”
白凛点点头,将伞柄更是握紧在了手中。
那些个人动也不动,玄天赦和白凛便只能压抑着心中的紧张感,驱使着魔兽就像是平常赶路一般动作。
玄天赦看着白凛因为紧迫而咬紧的牙关,却转而发了笑,说道,“师兄,我从未曾想过,我会有对几个普通魔修都恐惧的时候。想想当真可笑,我好歹也曾是四象门首座亲传,是玄安城城主,更是……一个神君呢。”
白凛长吁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玄天赦的肩膀,说道,“阿赦,不要想了。”
玄天赦苦笑着点点头,却听见白凛猛然转头,耳朵都随之动了动,然后说道,“他们来了!”
他立马由马车内操纵机关,只等待着他们要破车而入的时候,就对他们下手。
其实还有一点玄天赦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对他们下手,是单单只拦截过路人吗?他只觉得没这么简单,恐怕是他们二人出发的消息早已经走漏。
虽然林言实可以靠得住,可不能够说他没有对某个亦或是某些人没有戒心,全然告知的情况存在。玄天赦不知到底是何人拿取了消息,但这人总归不想让自己和白凛到达魔宫。
所以……他的意义又在什么呢?
玄天赦不曾将自己失去法力之事捅出来,这事儿除了白凛、孟汲和玄雪崖三人之外,就连屠仙宗的长老都不得而知。白凛的事情虽然闹的沸沸扬扬,可旁边至少有他坐镇,又怎么会让那人贸贸然直接出手呢?
可这些他还来不及思索清晰,便听见了有兵器划过的响动,是那几个魔修冲着他们来了。
十来个人分了四面八方朝他们包裹而来,势要将他们围困其中。玄天赦没了法力,便无法探知这些魔修的修为几何,只能凭借白凛的听力,听声辨位按下弩箭。
虽是有冲在前面的几个被弩箭射伤致死,但总归他们也不傻,那弩箭不过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不要再做不必要的举动了。他们自然也沉寂片刻,思索玄天赦与白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趁着这个节骨眼,玄天赦赶忙用哨声驱动了魔兽让他速度再快上一番。
但魔修们反应的也很快,既然玄天赦一路只是跑,而并非直接出来大杀四方地反击,那便是一定有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