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诀与玄天赦居所平日里本就是下了命令旁人莫要来打扰,玄天赦倒在地上未曾叫因着他施了结界的寒诀听见,是孟汲许久后来寻他师父的时候才瞧见。
玄天赦因为现下已有了神君之身,这下的结界就连寒诀都不能破灭,更别提孟汲这个孩子了。
孟汲在门口急得团团转,可偏偏打不开结界唤不醒他的师爹。他只能瞧着自己怀中师父嘴角含着血迹,却昏迷不醒。
如今一个两个都在他面前昏迷不醒,叫孟汲该如何想。他不过还是个涉世不深之人,哪曾遇到过这么多事情。如今又回到屠仙宗,没了玄安城那档子逼迫他的事情,他的良善与内里的踌躇又找了回来,真真叫他头疼极了。
好在孟汲正打算将玄天赦抱到医师住处去的时候,玄天赦悠悠转醒。
玄天赦一醒来见太阳西斜了不少,便知晓自己在门口昏了许久时日。方才他疼痛吐血的事情恍若隔世,若不是自己从门柱上摸到了那抹血色,玄天赦却只将其当做是一场梦罢了。
他不知晓自己缘何而来的这等念想,只是最近发生在他们身上之事一环扣一环却又那么的巧合。
玄天赦既想不明白,便挥袖撤了结界。他推门而入,便见寒诀已是熟睡模样。
在玄安城不过短短数日,他们皆是提心吊胆,不敢安枕。寒诀为了自己受了那么多伤,是拼下性命也要自己活下去的。如今终是回到了屠仙宗的地界,他放下戒心也是对的。
“走吧。”玄天赦对孟汲轻声说道,“去瞧瞧你师伯。”
孟汲乖巧地点了点头,他带上房门,玄天赦又加持上了结界,不叫旁人打扰着。二人便出了门,只是这回玄天赦却不像之前那般五脏六腑如移位一般的绞着疼痛了。
白凛正安然地躺在床榻之上,他面色如生,正是平日里玄天赦等人见到的模样。可他毕竟本就是一具尸体之身,就算是再死千百万遍,他都是这幅模样。
玄天赦叹了口气,白凛生的好看温柔,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是温和气息。旁人见了他都是赞不绝口,多少女性灵修曾为了他的容颜折腰。可白凛却偏生谁也不要,本是松了口的,可又糟了那断腿之灾。
从而白凛的终身蹉跎到了现在,终归都是命。但他自打知晓自己的真实状况之后,是决计不再谈及此事。众人知晓白凛对那般事讳莫如深,更是三缄其口了。
“汲儿,探一下你师伯的精魄是否还在。”玄天赦吩咐道,“要细致些。”
孟汲点了点头,燃了一抹魔气在手上。他在白凛丹田上方约三寸的位置轻轻探查,在靠近胸腔寻觅到了一丝不同的气息存在。
玄天赦见到孟汲停滞在那个位置,便制止了孟汲继续的动作。孟汲已然堕魔,现下再用魔气入体白凛更加受伤。
他的左手在右上上点了一下,便见一枚黑色的龙鳞化在手上,神气涌入龙鳞。玄天赦便将龙鳞扬了起来,置在空中。
果不其然,龙鳞的指引也在方才孟汲停滞的地方顿了下来。玄天赦这才露出一抹宽慰的笑意,刚想要将龙鳞收回,却感受到自己身上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死死咬住舌尖,却还是阻挡不了突如其来的疼痛。只在他失去控制的刹那间,那龙鳞竟随着光束直直地冲进了白凛的胸膛之中。
那速度之快,叫孟汲根本来不及阻拦。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龙鳞伴着一道光冲进了白凛的胸腔里面,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去查看白凛的状况,还是先搀扶起疼痛难耐的玄天赦。
孟汲叹了口气,还是向着玄天赦而去。他不敢贸然对玄天赦做些什么,但瞧着玄天赦脸色逐渐红润,身体的僵硬也慢慢降了下来,便知道他应当是没那么疼痛了。
玄天赦缓过来劲儿了之后,才对着孟汲说道,“快、快去看看师兄!”
孟汲这才放心将玄天赦搁下,奔向了白凛的方向。可他却见到白凛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惊得连忙扑了上去,大喊道,“师父,师伯醒了!”
玄天赦也捂着胸口踉跄几步到了白凛的面前,见到他虽然睁开了双眼,但是却双目无神,木讷的如同一个玩偶一般。
“师兄、师兄……”玄天赦唤了他的名讳,又推了推他的身子,却还是未曾得到白凛的半分回应。玄天赦用手在白凛的眼前晃了晃,可不管凑的多近,白凛就如同看不见感受不到一般,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