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玄安城城主、四象门弟子玄天赦,勾结魔修,杀人埋尸。今特请见证,斩杀他与魔族,以儆效尤!”
有一仙门之人唱道,他们将玄天赦押解上了高台。
玄天赦手足上皆带了加了符禁的枷锁,那禁锢千万斤重,坠的人不由自主得往前倒去。可是他却梗着脖子,挺直了脊背。不论身上的枷锁有多重,他的严重都是蔑视与冷漠。
仙门弟子推着他一步步往高台上走的时候,他停顿在了台阶之前。玄天赦微微侧头,看向另一个方向,是寒诀。
寒诀被随便丢弃在另一个台子之上,他为了救自己已经失去了全身的气力,现下像个受人摆布的玩偶一般被随手扔在那里。他的身边被置满了柴火,这些人是想要烧死寒诀,端的却是用火灭掉天地间的罪孽说辞。
玄天赦冷哼了一声,押解弟子看见他这有些夸张的表情,不由得啐了一句,“死到临头了,还如此这般装腔作势。”
玄天赦只偏头看了他一眼,朝他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他这一笑如同合着无半点血色的面容,可怖的像是个鬼魅一般。
他宽大的黑色纱衣被血渍侵染,透着光,隐约可见上面的一块块干涸。一阵风吹来,弟子的整个鼻腔中都是血腥味。
他只觉得自己并不是在一个灵修身边,而是去了阿鼻地狱一般。
弟子不禁打了个哆嗦,不自主地退后了两步。他掩着鼻子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只是从旁听了一耳朵说他杀人无数又勾结魔族,就把他当做了什么邪魔恶鬼一般对待。
刚开始还对玄天赦有所忌惮,可后来见他已经失去力气,又被枷锁困着,便开始动手动脚了起来。
弟子面容丑恶,可玄天赦也称得上俊美。他自与寒诀在一处后,更是多了几分风情,叫弟子在某些角度看着有些打眼。他便将玄天赦沾满鲜血的外衫撕了,想要对玄天赦毛手毛脚。
玄天赦轻轻阖上了双眼,睫羽上有些湿润地颤动。他挣不开枷锁,干脆快走两步上了高台。
高挑之上有着柱子遮掩,从寒诀的方向是看不见的。玄天赦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不管这些个弟子要对自己做什么,都莫要叫寒诀瞧见了。
只要不叫他瞧见自己这死前,还要受了莫大侮辱就好。
高台之上有旁的弟子,他们早已替玄天赦准备好了架子刑法,就连他死也不愿意给他个明明白白、痛痛快快。
玄天赦瞄了一眼那架子,上面有两道铁链。他嗤笑了一声,却被方才被他躲开的那名弟子推了个踉跄,骂道,“装什么样子!谁不知道你跟那屠仙宗宗主的丑事,一个求着给人骑的货,还能叫灵修,还能当城主,我呸!”
那弟子骂的刺耳,玄天赦却像是没事儿人一般,只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押解弟子推着他到了刑架旁边,一个耳光抽在了玄天赦的脸上。一刹那他的头便歪在了一侧,他细嫩的面颊上瞬间就出现了红胀的五指印。
玄天赦未曾休息,更几乎耗尽了灵力。这一巴掌下去,他便有些眼前一黑,强撑着才稳住身子,让自己未曾跌落在地。他唇边溢出了些血沫,被他几口吐了出去。
“恶心!”弟子骂道,扯下了刑具。
那刑具由两根铁链箍着,开头是个尖端。玄天赦终是看清了这刑具的样子,一如他年幼之时被穿琵琶骨的链子,也跟他在水牢之中将那些个人的尸体吊起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不……”玄天赦这下才是终于慌了心神,再如何狠毒的刑具他都不怕,但是他害怕极了这他一闭眼就会想到的东西。
他如同失控了一般,拖着枷锁就要往高台下面跳。他宁可死,也不愿意再受这样的侮辱一次。
玄天赦涨红着双眼,一步一步朝着刑架远处退去。那弟子想要拉住他,却在看到他空洞无物的眼眸之时怔了一下。
他用枷锁袭击了那弟子,他不能再用灵力,但还有蛮力。弟子尚还没有反应过来,额头上便已经出现了一道血印。
玄天赦够狠,这一下子红着眼睛砸的那押解弟子直接摔在了地上,指着玄天赦说道,“他要跑!”
瞬间便有两名灵修自下而上飞上高台,左右压制住了暴动的玄天赦。玄天赦的一双眼眸中黑瞳仁几乎全部被血色吞并,着实骇人。他瞪着那两名扯着他灵修,眼神里就像是淬了毒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玄天赦呵呵直笑,嘴角咧得很大。他本就含了血,如此一笑,更是恐怖异常。他一张口便是满嘴血迹,像是刚吸了血一般。他只是瞪着自己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那两个灵修,却直接被拖了起来。
铁链穿过他的肩胛骨,刺破了他曾经的伤痕,将他生生吊在架子之上做公开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