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索下来,林言实更是相信了信上所言,将穿着红线的钱币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还未等他细细查看这钱币有何奇异之处,竟能当做他父母的信物,雁姬便敲也不敲地直接推了门进来。
林言实便急忙背对着门,将钱币掖进厚厚的衣领之中,这才转过身来,笑吟吟地望向雁姬的方向,问道,
“今天晚上我说我累了,你便不来寻我玩了是吧?”雁姬噘着嘴,一副撒娇地模样。
“我以为公主要歇息,便没有叨扰。是否今日公主还想去看些什么?”
雁姬绞了绞衣摆,一副小女儿的做派,略显矫情地说道,“倒是没有,这已到了魔宫脚下,便是我再不熟,这里也熟了。”
“那公主寻在下,所为何事?”
“这个给你!”雁姬从怀中掏出一个坠子,模样似是水滴,清透好看,“你带起来嘛。就……就为了报答这几日你陪我玩耍,还有送我回魔宫的恩情了!”
雁姬将坠子塞给林言实,一副娇怯怯的模样。小脸有些涨红,看得林言实都有些奇怪。
虽说这雁姬公主看似喜欢上了林言实的模样,但细细让林言实想来,他便是不信的。更别提,他宗主在信上所言,勿要被雁姬所蒙骗,她可能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单纯可爱。
林言实瞧着这坠子,也多留了个心眼。
雁姬看他不愿带上,便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说道,“言实哥哥,你带上嘛。”
那软绵绵、柔腻腻的嗓音,没让林言实心旷神怡,反而让他抖了一身寒战。林言实见雁姬便是要他不带上,今日便不走了的意思。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往颈上套去,可只动了一半,便忆起自己脖子上还挂着母亲留给自己的钱币,便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雁姬公主,我忽然忆起前些日子我颈部受了伤,不太方便带上这坠子,恐摩擦了伤口。”林言实随意捏了个理由。
“啊?”雁姬瞪圆了双眸,“你脖子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言罢,便上前两步,就要扯着林言实的衣领一探究竟。
虽林言实嘴上一直说着“男女授受不亲”,可他又比不上雁姬修炼多年,就连力气上都拗不过这个看似娇小的弱女子。他生生被雁姬扒了衣领,那红线穿的钱币便显露无疑了。
林言实见雁姬已然是发现了,便叹了口气,不再挣扎。
“这是什么?”雁姬好奇地将红绳扯出,连带着下面的钱币都一览无余。雁姬的神色凝重了一瞬间,不过林言实只想着这钱币要被发现了,才没有注意到。
雁姬将红绳连带着钱币粗鲁地塞了回去,有些生气地道,“左不过是枚破烂铜钱,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让你说瞎话,竟编一些个什么脖子上有伤口来唬我。我偏是不信的,可不一瞧,就是你不愿带我送的坠子寻得理由。”
林言实将钱币细细理好,笑道,“小时候求得护身符罢了,我将坠子与他叠戴。是我不好,公主不必为此生气。”
雁姬冷哼了一声,怒瞪了林言实一眼,便摔门出去了。
只不过雁姬在出门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打了个哨子便招来一只魔兽。那魔兽通体黝黑,有着鹰喙,凌空展翅的时候又像极了隼。
“松苓,来。”雁姬朝松苓招了招手,便见松苓听话地收了翅膀立在雁姬的肩膀之上。雁姬叽叽咕咕几句,将她今日所见林言实配的那枚钱币用禽类的语言叙说一遍。
只听见松苓厉声啼了两下,拿头蹭了蹭雁姬的发丝,便展翅冲向深暗的夜色之中。
雁姬阖上双眸,内心有些不忍。这几日与林言实的相处,若说没有好感那是绝不可能的。但一想到,她与自己母亲淮虞那筹谋了数十年的计划,如果只因着自己的不忍而落空,那更是更得不偿失了。
她怎是不知淮虞的计谋,从她懵懂地讨了魔君的欢心后便被淮虞告知自己的谋划。原是当年淮虞便想坐女魔君,可她的父亲并不认可。但今时今日不同,若是靠着林言实母亲的宠爱博了林言实的名义,便是这女魔君当之无愧了。
想到此,她睁开的双眸清明又坚定。
雁姬筹谋了那么多年,怎是说放弃便放弃的。若是放弃了,那些日子对着魔君的阿谀奉承,受着那些自己所谓的表兄弟们的骚扰,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魔君之位,她要定了,也合该她当定了。
林言实这种不过是朦朦胧胧好感的男人,往后便是多得是,随她挑选。多一个不多,少这么一个更是不少,何苦她要栽在上面?
雁姬蓦地笑了,期待着她母亲安排好一切,只待着林言实这条小鱼儿,上了她的钓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