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赦见孟汲虽然方才的脸色极为苍白,像是快要死去的样子,但是现下看过去却变得稍微红润一些了,心下便知晓是寒诀说的第三次发作之前的预兆了。
他这才刚刚得空去收了灵气小鸟,看着寒诀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样子,他本是不愿再去耗费精力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却隐隐约约中听到了一声“宗主”。他有些意外,见寒诀在忙活着孟汲的事情也没关注他,便继续从小鸟中获取消息了。
只是他越看越心惊,心里也变愈加的哇凉起来。玄天赦看着寒诀的背影,咬紧了下唇,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寒诀?还是屠仙宗寒帝?”他的语气甚至有些格外的平静,就像是在问“你吃了吗”一般,面容隐在阴影之下,看不清表情。
寒诀笑道,没说明也没解释,只道,“你看了?”
寒诀的反应却是玄天赦没有意料到的,他想过寒诀会诡辩,会咬死不认,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轻描淡写了一句“你看了”。一时间难过心塞伴着失望不解,一样样的涌上心头,叫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说什么话。
“你……”沉默片刻,玄天赦还是发了声,“你知道这灵力小鸟会记录你的所作所为对吧?”
“是。”寒诀点头。
玄天赦怒极反笑,“那你还当着它接触鬼佛,暴露自己的身份,你就不怕我……”
寒诀抬眸,平静地问道,“怕你什么?”
对啊,他怕什么?
怕玄天赦失手杀了他?凭玄天赦的功力,恐怕再来五百年也动不了他。亦或是怕他自己的身份暴露?那他大可以灭了玄天赦的口,反正都易如反掌。所以,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阿赦、小主子,哪个称谓也好,都不是你开心才叫的吧。”玄天赦本是占了上风的话势,却因为寒诀随便的几句回应,愈发的衰弱了下来。
“都是我愿意的。”寒诀上前两步站定在玄天赦的面前,他不再像是潞城马场那个撒娇求生的奴隶了。他的气势强硬逼人,当真称得上“寒帝”二字。
玄天赦被他单方面压制在房间角落的黑暗里,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本就不平等的状况愈加的一边倒了起来。玄天赦张了两次嘴,却没吐出一个字来。
寒诀见玄天赦已经被他逼到走投无路,便先退了两步,叹了口气寻了椅子坐下。他双目平视着玄天赦说道,“是我想要把事情告诉你的。”
“那你为何偏偏选了这个节骨眼?”玄天赦这才感觉到没有了威压,松快了些许。
“这时机本就不是我选的,而是你给我的。”
玄天赦冷笑一下,“如今倒是怪上我了,对吗?”
寒诀没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反问道,“若是我一开头就告诉你,我是屠仙宗宗主,你会相信我说的任何一句话吗?”
玄天赦摇头,“不会。”
“做事情最讲究方法,方法实用得宜才是最关键的。我承认当时我骗了你,但是若我不那么做,你不会跟我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强词夺理!”玄天赦怒目。
寒诀的目光紧紧锁定了玄天赦震怒的面容,他突然发笑,让玄天赦有了一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寒诀摸摸自己的手腕说道,“那你呢?阿赦,你刚开始没骗过我吗?”
玄天赦听闻便抿紧了嘴唇,他说得对,自己也捏造了事实。他的目光开始有些飘忽不定,始终不去与寒诀直视。
“阿赦,我知道这个时机不好,我也许应该找个好日子与你直接说开的,而不是让你直直地面对着这样的处境。但是我想说的是,有些话有些事情,我不是要瞒着你,只是我想着合该在该告诉你的时候告诉你。”寒诀字字说得认真,让玄天赦的怒意也消散了几分。
“对不起,阿赦。”
寒诀突如其来的这句道歉,着实让玄天赦有些惊讶。他从未见过寒诀如此认真的样子,从前不管作何都变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可如今……
玄天赦知晓自己心中已有了松动之意,可当真不能这么便宜了寒诀。
忽然间他想起那封白梦踪迹的信了,他板起脸问道,“信是你寄的?”
“什么信?”寒诀有些茫然,但没一会儿便“哦”了一声说道,“你说那封告知你白梦在屠仙宗的信件?是,是我寄的。”
“可有些人还冠冕堂皇地与我分析,这信件是来自于某个既知道白家兄妹之事又知道白梦出现在屠仙宗的原因之人,还说这人定然是鬼佛。当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