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早就猜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但真的被人当面喊破,还是稍微有一点挫败。
电梯里除了他们就没有旁人,幸子也就懒得装,干脆地开口承认: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是喊我黛芙妮吧。”
“这是我母亲的名字,因为我在港口黑手党的一切基本都是继承了她的,所以就干脆也用了她的名字。”
“我铃木幸子的身份在港口黑手党的干部里也只有少数几人知道,所以拜托你千万不要说漏嘴,不然我就难以在这立足了。”
因为禅院甚尔这个男人一看就是特别傲气,对周围一切都不怎么在乎的男人,如果绕圈子说谎被识破最终反而会得不偿失,幸子就干脆实话实说,赌一把这样能得到他的配合。
她的这个赌注,也确实赌对了一半。
“黛芙妮。”
黑发男人轻轻念了遍她的名字,压低的磁性声音听起来有种特别的味道。
他头低得更低了点,深不见底的黑眸几乎凑到了幸子还带着层薄薄水雾的泛红眼眸前面,炽热的男性气息打在她脸颊上,陌生的酥痒感,让她微微偏了偏脑袋,刚想开口把话题转到下一方向,却被甚尔抢先了一步:
“虽然你母亲的名字也还不错,但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想喜欢只属于你的,独一无二名字。”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黑发男人忽然笑了起来。
与初见时漫不经心的危险笑容不同,他此时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是碰到了自己真正感兴趣喜欢的事情,不由自主地露出的笑容。
狭长凤眸闪着兴奋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发现了喜欢玩具的小孩子一样纯粹,但深处颇具压迫感的执着,又让人觉得有些危险。
看到他这样的一面,幸子先是愣了愣,后又觉得有些眼熟。
除了那个意外的夜晚,难道他们还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知道她心里活动的甚尔不满地伸手捏住幸子下巴,强迫她抬脸看向自己,眼底清亮的笑意褪去,只剩下浮在表面的薄薄一层,又恢复了最初的轻佻散漫:
“在我面前走神,幸子你很有勇气啊。”
甚尔指腹厚茧粗糙,虽然他已经收敛了力道,还是磨得幸子下巴脸颊软肉发痒不舒服,下意识抿唇绷紧了下颌。
他们所在的直达的电梯是没有楼层数字,但幸子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现在也差不多该到拍卖会场所在的最顶层,于是没有理会甚尔近乎的调情的质问,飞快地把事情交代清楚:
“港口黑手党今天出了件大事,干部叛逃,组织内一天发生了好几起混乱。”
“所以今晚由我们主持的一年一度横滨拍卖会上,有无数人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但我绝不会让他们笑出来。”
幸子语速很快但咬字清晰,一字一句像是陈述事实般淡淡的,坚定的神情没有半点动摇。
她紧绷的下颌不自觉放松,饱满小巧的红唇微勾着,深邃幽深的绿眸像是落进了满天星辰一样耀眼夺目,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甚尔看着这样的幸子,喉咙口有些干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正准备开口,电梯发出了叮咚的开门声。
披着黑色大衣,戴着黑底橘边软呢帽的娇小褚发男人忽然冲进了电梯间,看到甚尔和幸子的奇特姿势时愣了愣,但因为内心疑惑过大,他微微一顿后,还是坚持先问了比太宰放弃自杀还难以置信的问题:
“黛芙妮,安妮说你怀了青花鱼的孩子还被他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