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说,要是有一天我长大了,会不会长成像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五岁大的沈弦歌窝在女子怀里。
他仰抬着小脸,看着蓝天上飞过的云雀,眸中露出向往且希翼的光。
这一方小院太小,他多想去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是不是像娘亲所说的那般繁华多彩。
“当然,琢清一定会长成像你父亲那样的男子汉,而且啊,还会比他更好。”女子摸着沈弦歌的头,笑着说。
那温柔的眉眼,带笑的眸子,将顾久离从绝望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他如今已经及冠,可娘亲却早已不见,不是说好的,要看着他长大,看着他长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
父亲不要他了,可为什么娘亲也要离他而去。
他恨,恨父亲的无情,恨世道的不公。
顾久离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声,心口处痛得难以复加,他脑海里还不断的回想着谭瑾所说的话。
答应他吗?
答应吧,他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
“你会因此取代我吗?”如果谭瑾要取代他,他应当是不会拒绝的吧,至少,他们也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了。
可他还想亲手报宿仇,这样会不会太过贪心了?
顾久离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但若是报仇前,要失去自己仅有的两个朋友,他宁可放弃仇怨,也要互他们周全。
谭瑾:“我不会取代你,因为,我们会成为一体。”
顾久离闻言深吸一口气,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如此,希望你不会食言,一定要互他们周全。”
他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意识被彻底吞噬,直到灵魂深处被撕裂开,一道道陌生却又熟悉得可怕的气息强行涌入他的识海。
那气息太过熟悉,好像原本就该是属于他的一般,他们之间竟然没有半点排斥的迹象。
强大的,阴冷的,圣洁的,金色中夹杂着暗黑色的灵力也席卷进他的体内,将原本荒芜的灵田充实填满。
金黑色灵力慢慢包裹着原本断裂的经脉,顾久离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更加充溢强健,但却没有愈合的迹象。
顾久离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全身上下都仿佛焕然一新了般,浑身上下都充沛着源源不绝的灵力。
“我…还能再醒来。”顾久离很是惊愕,
谭瑾闻言冷笑起来:“我们本就是一体,至于救人之事,还是得靠你自己,但是切记,你的经脉已断,我给你的灵力,用多少便会少多少,你只有自己努力修行,才能强大起来,我能帮你一次两次,却不可事事都帮得了你。”
他也是需要休息的好吗?
而且,他的灵力也需要恢复的好吗?
这世上,哪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好事?
顾久离:“知道了。”
如今之际,就是和江建商量着怎么把人救出来了。
五日后
今日是纪覃书火刑祭天的日子,一大早的,刑场周围就已经人山人海了,不少百姓早就等在了刑场边上,想要亲眼目睹那个身负阴阳眼的男人被祭天。
当纪覃书被推上十字架时,不少人在第一次见到他容颜时,还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那是怎样一个男子?
白衣胜雪,遗世独立,眉目如画的五官,君子如兰的气质,只可惜,他眼帘上覆着白绸,没人能看见那双传闻中的阴阳眼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