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过了一遍,九爷耐心解释:“扬州钦差身份确实事先隐瞒,但爷去的可比你早。至于幌子,当时的川先生你情我愿,各取所需。这次我着急跟你出关,就算有其他任务,那也是半路收到的,我能提前存什么心?”
九爷也算是看明白董鄂氏这脾气了,看一个人好,那便是万般都是好。
看一个人不好,哪怕对方开成了花,在她眼里就是坨屎,她都不带搭理。
偏偏是自己先将花朵看成了渣,如今跟上来也是自己情愿的事。
田昕一想,确实是自己有小人之心,但九爷这人从哪儿看都不是个君子,她倒也无甚压力:“你查到小王子什么了?”
“倒也不用怎么查,爷听得懂维吾尔族语,他们不防备我,该听不该听的,我都听了些。”
九爷的语言天赋是有历史记载的,后来被雍正流放到外,自己还自诩聪明自创语言和京城里的八爷通信,让探子们好一番破解。
放到现在这就是个语言小天才。
这倒是让田昕高看了他一眼。
感受到董鄂氏颇为惊讶的目光,九爷心中先是一喜,然后又觉得不对,身为自己的福晋,她居然连这个也不知道。
亏他还记得她喜欢吃葡萄和哈密瓜。
九爷心下又是一窒,仍是乖乖道:“鲁格是喀兰部落族长的小儿子,备受宠爱。但他天性闹腾,这次估计又离家出走,碰见敌人,被我们救了。这里便是喀兰城的外围,被认出来也很正常。
你知道,喀兰靠什么发家吗?”
田昕蛮猜:“羊?”
“对。”九爷干脆点头,“爷还以为你是早看中这小子,原来你是真把小王子当向导?”
哟呵,她这运气,那挨刀还算不亏,至于赚不赚得看接下来小王子给不给力了。
“是啊,一刀换个向导,再做点羊毛生意,就是这么单纯。不知九爷想从喀兰得到什么?”
九爷突然沉默了。
这里懂汉语的不多,他们刚才谈论的不算秘密,眼下九爷不告诉她,也是正常。
谁知下一秒九爷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回去再看。”
田昕愣了下接过:“需要烧了吗?”
九爷看她一脸认真,甜美的脸颊带着诱人的粉嫩,笑道:“随你。放心,这里还算太平。”
“哪怕不太平,也有爷在。”
田昕把锦囊收好,她向来不听男人的大话,单看他们做什么。
九爷又掏出那把黑色折骨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这大夏天的来西北,他到底图什么?
田昕从前就想问,今日到底问出声:“你就这么喜欢这扇子?”
九爷低头看了一眼:“不,是在扬州的川先生喜欢这扇子。”
说完,他撩开马车的窗帘,看着外头。
在马车外头的川业第二次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起,他虽然喜欢夫人在外用自己的名头,但被九爷这么拿来说道,自己的心里情绪还颇为复杂。
但总不会是欢喜的情绪。
田昕这才细看了扇子几下,这好像是那天他们第一次在酒楼里碰见,九爷随意拿出的那把。
当时她倒也觉得那扇子精巧,琼花的淡香也好闻。
但当时事情确实多,不久便也抛在脑后。
这扇子还是他拿出来替她遮挡那些唱戏角儿的脂粉味的。
田昕心想,他也有细心的时候。
只是,不知,早干嘛去了。
喀兰确实繁华,田昕被安置到一处异域风情的房间,这才掏出锦囊查看。
看完,她想了想还是烧了。
若是如此,他们俩的目的倒也算一致。
只是能成是一致,若是不成,在那之前,她还得先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