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昕转头看着面前的玉面书生,一下担忧了起来。
古代人命不值钱,她才刚把川业救回来,用不到半年,这要是折在九爷手上,那她去哪里哭?
“川先生,你维护我,我十分感激。只是,皇家毕竟不是我等凡人可以与之对抗的。”田昕嘴上这么说,心里是不把自己当“凡人”的。
她有挂。
至于听在川业耳里,他又连忙低下了头。
夫人说“我等”,她把我和她放在一起了。
“夫人放心。川某这条命是您救的,只要您不收,便谁也收不走。”川业如是说道。
唉,人才还挺自信。
看来她的商队保镖得加快步伐了,田昕点了点头:“启程的事,差不多安排好了吧?”
这制衣得反着季节来,如今即将步入炎夏,他们便得着手准备冬日的保暖衣裳,那西北的羊毛便是必须争取的资源。
这件事他们从端午过后便着手准备,如今也差不多到时候了,正好九爷过来点了把火,田昕恨不得明天就见不到他。
“是,随时可以启程。”
“我们今夜就走。”
“明白。”
田昕吩咐容艺做最后准备的时候,突然川业求见。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颇为眼熟的粗衣丫头,嘴巴被堵住了,“呜呜”直叫。
“启禀夫人,抓到一名告密者。”
容艺在一旁诧异道:“兰意?”
田昕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之前她在第一章让人打了的丫头,这半年她都经历了什么,一下竟老了十岁一般:“她做什么了?”
“下午九爷离开的时候,有人发现她跟上去传信。”
“信在哪?”
川业递了纸条上去。
兰意居然把她要去西北的消息告诉了九爷。
“这是原件?”
川业点头:“是,我留了另一张给九爷。”他又递上了另一份。
兰意当即扭得更厉害,用身体语言控诉着川业对她的“暴行”。
今夜便要去干大事,田昕不愿再生波折:“容艺,明日我走后,你将她交给官府,便说是偷盗。”
这等屡教不改的劣徒就教给社会去毒打,关一关、做做苦力。
容艺和梅怡、竹落一起将兰意押出去后,田昕这才看向一旁仍是乖巧的川业:“川先生从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
“从夫人启程去扬州之日,发现她在我的屋子外头偷听开始。”川业老实回答。
虽然他不想这么早让夫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但他绝不会骗她。
田昕难免一惊,这么早,那不用说,兰意这些时日的待遇少不了川业的手笔。
这一院子的丫头都被川业迷得神魂颠倒,唯有兰意还在继续“背叛”她,那无疑肯定是川业对她暴露了“狠”的那一面。
“被她这么一搅和,我们只能分两路了。川先生,可敢?”田昕声音沉稳带着常年上位者才有的威仪。
“为夫人,川某肝脑涂地。”川业深深鞠躬。
“那便麻烦先生了。”
田昕看着款款而去、姿态优雅,让人移不开眼的翩翩公子。
难怪他喜欢穿黑衣,原来他居然是个白切黑。
想来他也无意隐瞒,只是人类总是习惯性自我蒙蔽罢了。
他倒是不骗她。
突然怀念起富二代铁憨憨富年,他不喜自己从小魁梧的身材,总是穿着一身白,试图挤出几点他根本不存在的斯文气质,整个人天生带着喜感犹不自知。
真该让他看看川业,什么才叫真正的斯文败类。
田昕撑着自己圆润的下巴,轻轻叹了一口气。
……想给斯文败类眯眼怪大佬配一副金框金边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