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为谁受的伤,便由谁来包扎,是这个道理不是?”
田昕:……
虽说这个她可能被坑了,但的确让人替她挨了刀。
没有再多犹豫,田昕上前观察他的伤口,匕首隔着衣裳仍是划出了一道五、六公分的口子,幸而不深,血已经止住了。
田昕很快剪了纱布,倒了药酒在上面。
药酒的味道重,这次她没有皱眉,动作迅速把伤口擦拭了一遍,撒上金疮药粉,剪了两段纱布轻轻遮住伤口,再用纱布一圈一圈缠着。
九爷就这么安静看着她的动作。
烛火下,她眼角的泪痣似乎又有几分眼熟。
“川先生,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九爷没忍住问道。
那可不,您八抬大轿抬的后来被你谴放到别院的嫡妻。
是多没良心半点没察觉出来,还将她当成经商的人才招揽,狗男人真是看男看女都瞎。
伤口被遮住了,田昕方才心里的几分愧意消散殆尽,下一圈纱布缠得一紧。
“嗯…”九爷没料到,轻哼了一声。
“抱歉,我不常做这事。好了。至于您问的,许是我长得普通,九公子瞧着眼熟吧。”田昕的道歉毫无诚意,转了话题,“九公子,早知道楼下有人?”
就你这把扬州头牌都能比下去的娇滴滴容貌,还叫普通?
九爷随意换上另外一件外衫,随口回道:“这不是劳烦川先生下楼验证了吗?”
意思是,他只是猜测,要是她不跑,也就遇不上这事。
今日这也算是平白无故之灾,只是碰上这等枉顾天下百姓的不良商人,早晚也得撞上,来得晚不如来得早。
见田昕不言语,九爷好像想起自己还在招揽这人的心思,不甚介意开口邀请:“你瞧,这一忙活,都到晚膳时分了。爷与川先生一见如故,不妨再续几杯?来人,传膳。”
几名下人动作利索,又布置了一大桌菜,有鱼有肉有菜,香气喷喷。
万万没想到,这里来了半天都走不了,也不想出门再遇一批街头混混,田昕拱了拱手,跟随九爷穿过珠帘,又坐了下去,吃将起来。
自己吃得热闹,对面却是安静。
田昕抬起头,见九爷仍是笑意盈盈看着她。
这男人,有这么喜欢笑?
一天下来,他就没有不是笑对她的时候,笑得她都心里发毛了:“九公子,您不吃?”
“这不是,受了伤,抬不动手了嘛。”
田昕:……
您伤的是左手。
喝酒的动作倒是不慢。
再者,您也不缺那些个伺候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见对面人仍是瞪着澄亮的小鹿眼看她,九爷提示道:“我看那道干丝不错,劳烦川先生,正好我这伤了,吃清淡些。”
两人对视了几秒,田昕拿起桌上的新筷子,夹了些过去。
接下来九爷的嘴就没停过。
眼看田昕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何玉柱进来报:“爷,楼下有人求见。”
“这么快?”九爷终于停止了他的恶趣味,“不是说郭、于二人不再欢迎了吗?”
“回爷的话,是蔡老板带着他们过来。”
“蔡尹坤他侄子那位蔡?”九爷拿起桌巾拭了拭嘴角,“那快快有请。”
说完给了田昕一个眼色。
田昕会意,起身进了里间,站在多宝阁的后头,确保自己被遮挡住,离得不远,能听见能瞧见。
准备完毕后,一愣,不对,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自然就躲了进来?
没有时间让她思考,门外进来了几位老板。
于老板的手绑着白色显眼的纱布,满脸孙子样。
田昕收了心神,认真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