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妆如从榻上一下坐起来,要走了是什么意思?湿亮亮的眸子带着不安道,
“夫君可是怪我赶祖母走了…”
赵思行坐起身笑着看她道,“妆儿,你想到哪儿去了,是皇上,要我到昌建大营去帮总督大人练兵。”
昌建大营?那不是都快到京外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儿?”宋妆如借着月光来到他跟前坐下,“夫君是皇上的近身侍卫,为何会被突然派去练兵?”
他也觉着突然,赵思行将被子围在她的身后,黑漆漆的眸子看她道,
“就你还在歇着的那会儿,得了信儿说总督大人他犯了旧疾,正在家中养病。”
宋妆如听着也说不上哪里觉着怪,反问道,“夫君,大营里会练兵的,除了总督大人外,便再无他人了?”
倒不是信不过夫君的能耐,可就算是要找人练兵,也该是挑些个将军将领什么的才对路,就是再缺人手,也不能动皇上的近身侍卫呀。
而夫君却又说这是皇上的意思,她实在是想不通。
说到这儿,赵思行有些兴奋的拉着她的手道,“论说大营里还有不少领兵在,这样锻炼人的好机会是轮不到我头上的,可皇上却给了我,妆儿,你说我如何能辜负圣意?”
“夫君说的是…”
宋妆如见他这样高兴,也不好再说什么,转念一想夫君为人内敛持重,又曾救过皇上的性命,这样的事怎么就不能轮到他头上,替他高兴之余却又不禁暗暗担忧起来,
夫君他一走多日,若那人再趁机来了,可如何是好?
“夫君,皇上这次只派了你一个人去,你们李总领不会心生嫉妒吧…毕竟他还是你的上司,却没有这样的机会。”
赵思行长目含笑的看着面前的小妻子,“不会。”
宋妆如凤眸转了转,又一脸期待道,“夫君,这次事情若办的妥了,说不定也能当个总领呢,我瞧着李总领穿戴不俗,回回来的时候又都是白日里,可见这职务月例不少,又得闲。”
后宫大选在际,皇上只怕轻易不会再出宫。
赵思行:“这也分时候,李总领明日起便要忙了,也就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过来做客。”
有些不解的拉着她的手道,“妆儿怎么突然问起李总领来了?”
那人忙一辈子才好,宋妆如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笑着回握他的手道,
“不是问他,只是觉着总领这差事好,盼着夫君以后也能当上。”
赵思行大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这他可不成。“不早了,快回榻上歇着吧。”
宋妆如起身拉着他的手不愿松开,想到还有几日他便要走了,心里舍不得想和他再多亲近些。
赵思行心头一热,将她连人带被的抱在怀里,轻轻放到榻上。“好好睡觉。”
两人度过了几日温存的时光,白日里赵思行会陪她一块下棋,有时也会到河边去放马,累了就在草地上歇着,傍晚踩着夕阳回来,到晚上赵思行会抱她到房顶上数北斗七星。
一晃就到了赵思行该走得这日,天下了不小的雨,宋妆如撑着伞,依依不舍的看着马上的人,“夫君,路上慢些,若得空记得要往家里写信…”
赵思行穿着蓑衣,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不舍,小声道,“记得,风大了,妆儿快回吧。”
见他马鞭就要落下,宋妆如忙给他递了个包袱过去,“夫君拿着路上用。”
赵思行点点头,在她脸上飞快的扫了一眼,疾驰而去。
青禾、红禾两个丫鬟站在门后,见宋妆如提着裙角往前追了几步,忙上前道,“夫人,仔细染上风寒,咱们回吧。”
隔着层层雨帘,宋妆如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心底生出了不安,只能安慰自己,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她只要乖乖等夫君回来就好,不会有事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