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坐在梳妆台前,她要仔细想一想,如果人真的在花园那群人里,要如何劝老爷松口,把人放了,她自然知道,那些人干的可不是普通的活计。
柳姨娘想了大约是两刻钟,小厮就回来了,那宋家兄弟果然就在府上。柳姨娘一瞬间有些动摇,可转头又想到,自己进府以来,齐香芸仗着官家小姐的身份,明里暗里无数次的欺压和羞辱。
愤怒让柳姨娘银牙紧咬,豁出去了,一定要把那两个人捞出来,让那盛京来的大厨给自己做青梅宴,让全杏花县的人都知道,齐香芸不如她柳茹,官家小姐又如何,还不是收不拢男人的心。
让红药把自己专门请绣娘绣好的舞服取出来,还有自己专门寻来的熏香,红药捧着一个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面上有些忐忑。
“姨娘,真的要用吗?这东西很身体的。”
“没事的,就用这一会,分量少一点,也不会有人察觉,无论如何,我都要争这一口气。”
红药也不好再劝,退下去准备晚上姨娘要用的熏香了。
王敬仁下值回来,径直去了书房,今日从淮州传来了密信,要赶紧看看,淮王殿下有什么新的指示。
王敬仁进了书房,把门窗都关得密不透风,才点上蜡烛,取出怀里揣着的信封。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空白的信纸。
王敬仁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挪开书桌,在原本靠近自己的左边桌角的位置,掀开地砖,从里面的暗格中取出两个小小的青玉瓷瓶。
用毛笔把其中一个小瓷瓶中的药液,仔细地涂抹在那张空白的信纸上,然后把涂抹了药液的信纸悬空放在蜡烛上来回移动,慢慢熏烤。
渐渐地,空白的信纸上开始凭空浮现棕黄色的自己。王敬仁仔细看去,盛京的大理寺卿裴骁在后狱中被重伤,皇上免了他的朝务,让其安心养伤。
裴骁已经盯了淮王很长一段时日了,现下重伤在府,正是个淮王部署大事的好机会,淮王来信就是要王敬仁抓紧办好手头上的事。
王敬仁看完信,就用另一瓶药水再次涂抹信纸,片刻后,字迹消失,信纸又变成空白的了。王敬仁把小瓷瓶放回原来的暗格里,然后在书架某处按下开关。
书架背后的石门打开,里面是另一个书架,上面放着无数封跟王敬仁今日收到的一模一样的信件。王敬仁把今天收到的信也放在架子上,然后关好门,才往齐香芸的院子去了。
齐香芸看他来了十分高兴,赶紧让婆子把儿子带了过来。王敬仁从来都不喜欢齐香芸这种自认为高贵,实则粗俗不堪,眼高于顶的官家小姐。
会娶齐香芸,不过是为了把她当成平布青云的踏板罢了。在盛京受制于齐香芸的父亲,好不容易来了这杏花县,王敬仁就火速纳了听话可心的贵妾。
王敬仁还愿意来齐香芸的院子,纯粹是为了来看自己的儿子。这是自己唯一的儿子,王敬仁看着眼前的孩子,看着他和齐香芸完全找不出一丝相像的脸,若有所思。
相敬如冰地吃完晚饭,期间齐香芸数度想要挑起话头,可都被王敬仁寥寥数语给打发了,吃完饭之后,叮嘱了儿子好好读书,就走了。
齐香芸还坐在饭厅,福禄从外面进来,齐香芸面无表情地问:“去书房了?”
福禄弯下腰,战战兢兢地回答:“老爷,往扶柳苑去了。”
齐香芸听罢,表面的平静破碎,手中的茶碗狠狠一掷,面目狰狞地骂道:“狐媚子!”
屋里的婆子赶紧叫小婢女把地上摔碎的茶碗收拾干净,一屋子下人都噤若寒蝉,生怕在这时候碍了主子的眼,齐香芸不再说话,屋里静悄悄的。
扶柳苑那头,在王敬仁出了齐香芸的院子往这边来的时候,就有小厮通风报信了。柳姨娘换好了舞服,屋里也点上了催人情动的熏香。婀娜的美人已经布置好了陷阱,就等着那寻欢的情郎上门了。
王敬仁到扶柳苑的时候,只听到隐隐约约的丝竹之声,推开门进屋,就看到穿着白纱舞裙的柳姨娘背对着自己,缠绵的琵琶声响起,眼前的美人也开始舞动,白纱舞裙上的朵朵红梅仿佛都在迎风拂动。
妖娆的身段扭动,偏偏还穿着白纱舞裙,打扮得清冷如月仙,矛盾的结合更有一种别样的诱惑。隐隐约约的甜香萦绕鼻端,美人终于转过身来,面上竟然还覆着白雪红梅面纱。
王敬仁灯下看美人,通过白雪红梅的面纱看着柳姨娘隐约的面容,莫名觉得比平时多了一丝朦胧的美感,王敬仁只觉得酒不醉人人自醉。
在美人盈盈秋水瞳的注视下,王敬仁实在有些受不住,只觉得浑身燥热。不等柳姨娘一支舞跳完,就一把把人抱起往床上去了。
越孤高清冷,越能挑起男人的征服欲,这大概是大部分男人的通病,柳茹深谙此道。一改往日热情迎合之态,举手投足之前的微微抗拒,反而让王敬仁更加得趣,只觉得今日格外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