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曜仍然呆呆地立在那,脑海中一片混乱。
他忽然感觉到,在自己的心里,霍云浅已经占了很重的地位。
无论是北疆人误以为她是秦王妃,还是刚刚柴嘉鸿的话,卓曜都感觉到深深的嫉妒。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他想奋力一搏!
自得知宫宴上发生的事后,卓曜心里就有了强烈的感觉,如果他再不出手,霍云浅可能很快就要嫁出去了!
他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马走去,连身后柴嘉鸿的喊声都没听到,上马之后疯狂地奔了出去!
……
清水寺里,荫蔽一方的大槐树下,仍然是二人对弈。
戴着面纱的美貌妇人英居士,以及,许珵。
眼看面前白子大势已去,英居士手中的黑子没有再落,而是淡淡地道:“今天心乱的,似乎是王爷您。”
许珵看着面前的棋盘,无法否认,索性收束双手放在膝上。
良久,他低声道:“英居士,放下旧人容易吗?”
英居士将手中的黑子丢回盒中,美眸中盈盈泛光,片刻后才道:“那王爷认为,我又是为何在此地这么多年?”
许珵双手握了握拳,又松开,慢慢地摩挲着轮椅的扶手。
昨夜北疆使团的话,让他心中波涛汹涌。
他昨夜难得的做了个梦。
梦里的他如同站在了西海的沙滩上,回忆如巨浪不断地打上来,将沙滩上留下的零碎脚印冲得干干净净。
而月光下,那个留下这串脚印的娇小身影回过头来,冲他莞尔一笑,周身的轮廓被染上淡淡的银色。
那是霍云浅的脸孔,如此青春而充满活力。
许珵呆呆地凝视着她,粘在轮椅上似的一动不动。
似乎见他不愿起身,霍云浅露出失望的神色,又自顾自地轻快跑远,仿佛丝毫不在意她留下的印记已经被冲刷殆尽。
许珵下意识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只觉得自己苍老而沧桑。
“王爷?……王爷?您怎么了?”
许珵蓦地回神,抬眸看向对面担心的英居士,微微摇头,“无妨。”
英居士松了口气,仍然关切地看着他,“但王爷与我不同,您要的不是与一人‘从头来过’,或者让不可能回溯的事‘重新来过’,而是去接受一个新的开始。
“您只要记得,她们是不同的人,是不同的时期陪在您身边的知心人,切莫等同、或以谁为标杆去衡量另一个人。”
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许珵都不禁吃惊了一把,随后脸上有些发热,心里很是感激。
二人静坐片刻,都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英居士,卓公子前来拜见。”